公众号：Ms Vlia
那年，她十三歲，遇見十四歲的他。
明明在學校身兼學生會主席，卻總是不敢太靠近她，只敢在她練韻律操時，在一旁偷偷望著。
中三那年，她退出了學生會，他試圖挽留，卻沒能成功。
少了學生會的接觸，他便在她班上安插了幾個『眼線』，想藉此了解她更多。
她的中文老師也是他的老師，他常常問老師她在班上的狀況，也有告訴老師自己對她的心意。中文老師無奈——明明看過她的文筆，知道她是良木，可那之後她便不願再填寫考卷，就算想要接近她也很疏離。
但那男孩的眼裡始終是對她滿滿的欣賞，覺得她才華洋溢，卻又難以親近，忽冷忽熱，如風如霧。
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，他自然有人脈。
她的班上有幾位他的好友：羽球社的摯友、學生會的學弟。
學生會分成上午班與下午班，兩派不睦。
他曾是下午班的主席，後升任上午班，將職位交給了那位學弟zy。
中三那年，zy和她都升到了上午班，兩人恰好同班，也因從中一時就說過話、有過接觸，便成好友。
他們在班上自成一團——她、zy、男班長jj、女班長jy——四人情誼甚好。
但一場突如其來的『巨浪』，將友情的小船打翻。
那段短暫的友誼，不過維持了幾個月，還沒開始就早早地結束了，如今也只能從散亂片段中回想。
///
『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』
她無奈地問道。
直到畢業那天，她仍不明白當年為何大家突然就吵了起來。
起初大家還和平相處，突然jj與jy起了衝突，又忽然站在同一陣線，聯手與她和zy對立。
只有她搞不清楚狀況，只是不停勸和。
『說真的，為了這種事影響你們的友情，太不值得了，』有人說道。
因為友情，明明可以持久。
可他們還是堅持這麼做。彷彿青春就該轟轟烈烈，不容平淡。
只有她不期待戲劇性的人生，只想平靜地走過青春。
///
zy曾問過她：『你喜歡平平淡淡的感情還是轟轟烈烈的感情？』
她回答：『平平淡淡的。』
zy不解，明明大家都喜歡轟轟烈烈的感情，彷彿這樣才活出了青春，為何她會不喜歡？
她認為，這也許是個人喜好吧。
鬼媽媽趁機問她，試圖引導：『為什麼妳不喜歡轟轟烈烈的感情？』
『感覺很疲累。』她在心裡回答。
『為什麼會疲累？』
『家裡的事已經弄到我很累了。』
『家裡的什麼事？』
『就家暴啊，那些事…』
鬼媽媽沒再說話。
///
『她裝什麼清高？憑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她？』jj和jy這樣說著，語氣裡卻沒有真正的憎惡，更多的是好玩。
她與zy的互動越來越曖昧。她不避嫌，自己又沒男友，加上zy一直都被定義為「適合做朋友、不適合當戀人」的人，就是因為他有點像海王，可是你和他聊心的時候又會不自覺被他帶偏，彷彿他不是海王，而是有苦衷、有自己的想法的。
當時，她和zy之間有一些親暱動作，如靠肩、摸頭，她都未曾抗拒。
直到某天，D衝進教室——是D的羽球摯友（與她和zy同班）通的風、報的信。
『我叫你幫我追她，結果你自己跟她搞曖昧？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？！』D憤怒質問。
她腦中一聲轟響。
——他，喜歡她？
嗯，雖然，確實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目光，但她只認為是簡單的好感，畢竟，她的樣貌不算難看、有才藝、有人氣，確實很容易被喜歡。學校喜歡她的人，太多，她從不當一回事。
她夾在兩人中間，這里安撫一下，那裡安撫一下，努力勸阻。她喜歡和平，偏偏周遭總是充滿戰火。
『朋友？你有把我當朋友嗎？你每次找我就是問她的事！』zy吼，『有哪一次是真正關心過我？』
『行了行了，別吵了，』她勸著zy。他是她的朋友；而D，只是社團認識的舊人，話都沒說過幾句，自然更偏向安撫熟悉的那個。
她一直拉著zy，讓他別再吵了，爭執才總算停止。
D離開教室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，心裡滿是亂麻。
不是吧？D喜歡她？zy也喜歡她？
///
Zy曾問她對他有沒有感覺。
她也坦誠：十三歲的時候有過，但十四歲之後就沒有了，現在只是當朋友。
與zy斷交，是因為他『性s擾』了她。
那天，她像往常一樣坐在他旁邊。雖然偶有曖昧動作，但她從未不舒服。直到那天，他把手放在她肩上，隔著衣服撥動她的內衣帶，試探她對他的心意。她當下感到強烈的不悅與冒犯，便站起身，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，從此不再找他。
不久後，zy與另一班的女生交往了。她沒有感覺，畢竟自己對他也沒有什麼心思，加上他還做了那樣的事。
///
他們的四人小圈圈，她很快拋擲腦後。
這段友情，只有她在珍惜，其他人都不在意。
///
畢業後，她與zy重新聯絡，才知道當年的真相。
原來，一切是因為『喜歡』。
jj（男）喜歡zy（男），是的，兩人都是男的。
jy（女）也喜歡zy（男）。
兩人交心時，才發現喜歡的是同一個人，於是對立。
後來，為了所謂的『公平競爭』，他們跑去跟zy告白，要他選一個。
可zy說，他喜歡的是——她。
所以他們才會組成敵對陣營。
她一頭霧水，也為當年的那些事感到不值。
是的，確實後來，他們有了所謂的青春。
也許在日後談起，那是青春的遺憾與氣息。
可是，用本可以好好的友情來作為代價，是否值得？
///
D喜歡她，zy也喜歡她，兩人又都是學生會主席出身。
jj和jy內心不滿，覺得她太多人喜歡，卻誰都不喜歡，假清高、假高貴。
可是，他們其實也沒有真正妒忌她——她被很多人喜歡，並沒有真的傷到他們的自尊心。
他們只是玩著對立，但她卻對這種對立感到疲憊。
第二年，jy因家裡的事退學了；辦理退學手續準備回家時恰好看到她，jy似是想要上前作最後的道別，可她卻冷冷的別過臉。
那是她們最後一次的見面。
當時她內心確實還有氣，但後來，卻成了她的遺憾。
///
畢業後，從zy口中得知當年的真相，她試圖聯繫jj和jy，才發現這段友情，已經回不去了。
jj婉拒了見面，說自己從不與老同學敘舊，只想往前走。
他當時已成空少幾年，大約是滿世界飛。與她結束談話後的幾天內，jj寫了一篇帖文，她不自覺的對號入座了——大概他覺得當年被認為「家境好」的她，其實並不富裕，也沒怎麼旅行。做了空少見識了更多有錢人之後，自然對她沒了當年的濾鏡。
尤其，自己還滿世界飛；不像她，去過的國家沒有幾個。
他並沒有寫得如此之直白，但大意就是：他是滿天飛的鳥，而她是呆在深山裡的魚。
她也嘗試接近jy，卻越界了，談話尷尬收場。
畢業後與zy聯繫上了，本還以為可以保持一輩子的友誼，可zy又告白了。
她當時很猶豫。 那時，她剛錯過了D，等D畢業後，才明白自己的心意，非常悔恨，感覺是自己一直在猶豫、沒有珍惜，才會落到這個境地。
她實在害怕，會再錯過自己表面很討厭但內心其實早已喜歡上的追求者。
她答應了zy的表白，可這段戀情，太短，大約才一個月。
分手的原因是彼此發生了爭吵，她一直等zy來哄他，zy卻不來哄。
撐了一個星期，她去質問zy，zy才說，以為已經分手了，而且他都要出國了。
她很生氣，因為他本來就要出國的，可卻還是選擇和她表白，她以為他是做好異國戀的準備。
本來很珍惜這段友情，最後卻結束得讓人噓唏。
連她都不願告訴別人，她和zy那短暫的戀情，彷彿有辱她的智商。
///
『如果他們都不珍惜，自己又何必惋惜？』
她這樣對自己說。
總會有願意珍惜她的人，出現在她的生命裡。
過去的，就讓它過去吧。
而今，她幾乎快要忘記那段青春的喧鬧。她不再執著，反倒釋然：任何感情，都該是雙向奔赴。
青春自會定型，無需刻意追求。
平平淡淡或轟轟烈烈，都可以是青春。
張揚可以是青春，抑鬱也可以是青春。
你只需知道，無論你的青春長什麼樣，那都是你的青春，獨一無二的青春。
創作於2025年4月19日（24歲）
Photo by Feliphe Schiarolli on Unsplash
发布于 2025-05-06
相关内容
相关内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