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众号:陆国良
今天周一是爱尔兰的银行假期,哪儿也不想去,坐在客厅前的沙发上,望着眼前的手提电脑萤幕发呆,不知要如何下键。想说想做的事很多,理智上是为了事业与社稷,但情感上复杂如麻,有种虚无缥缈,身处镜中花水中月之感。虽然还没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落寂,心里实在存着无力感,想必是累了。
长期处于高期待的环境中可激发成长,亦离美丽的“童真”渐远。追求这“童真”也是当初暂离开家乡的原因之一。想出去走走,看看美丽的世界,拾回丢失了许久的“童真”。说白了这“童真” 不就是从小到大的梦想和属于自己的贴心趣向。我发现原来成为医者只是我被迫成长的一个结果,终日领听无数个对生命呐喊不公的声音,让我确感心力交瘁。
周前向友人述说前景时,告诉他自己想逃离这个充斥着高期待的医学环境,他笑说问问我的病人是否肯放人。我告诉他自己想回大学执教,暂时休息,也多些时间写作,想挣回仅存的一丝“童真”。他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,要放弃医学转为大学心理系,我的收入将收缩许多,家人也可能会因这个决定而错愕。
问一问家乡的同事兼多年的好友都不认同我执教,认为我的恩赐在于临床,当然他们都不反对我执教,只是无法直接帮到病患来得实际。妻子和父母依旧支持我所有的决定,希望我此生不留遗憾,生命不留白为重。
自从医开始就没了自己的时间,读完一本小说都得用上数月。曾告诉自己时间不多了,该有更多的输出,所以才开始创作。可鱼与熊掌无法兼得,要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就需要作出相对的牺牲和放手。想必人到了中年就会开始审视过去的选择,开始衡量得失。也许自己压根儿就不喜欢从医,只是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吧。又或者医者父母,旅途上疲惫想重新得力。
最近听闻多宗年轻医生生命出走的事件,不是自缢就是生病过劳,让我对生命的脆弱又有了晋升的体会。我尝试说服自己生命短暂,贵在精彩,如人生年岁只剩无几,是否要回去旧有的生活?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,只是一直都在现实生活的需要和实现梦想的版图之间徘徊,两者总是无法同时兼得。
刚写完了人生第二本书,希望可以赶在圣诞前面世,分享健康资讯的喜悦。其实临床直捣病原,挣得医治的果效当然很酷;大众教育可预防病原发生,更是医药界的奇迹。重要的是,这样可为我自己省下更多的时间来做真正喜欢的事,也可以让我拥有更多休息的时间和空间,恢复“童真”,重新回到自己被造的初衷。
今天要过去了。现是爱尔兰的黄昏时刻,虽是傍晚五时一刻已显非常昏暗了。窗外出现了几位穿着异样服装的孩子们到处乱串,逐门讨糖果吃,不然就捣乱 (Treat or Trick?)。来临的周四是万圣节,一个对我来说相对陌生的节日,但那“童真”在这节日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宝贵。我是否也可以像孩子们般单纯地讨糖果吃,不然就作弄人呢?
罢了,那日子过了,就如那黄昏的到来,需要准备休息,以面对明日的晨曦。望着这篇文章的题目“无题”是否要改成“童真”,想了又想,还是让它“无题”,就是一堆的自我吐槽,好让自己心情可以舒畅些,继续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