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留白(四)

公众号:李秀云


写了最后一篇《人生留白-四》,应该是结束篇了。


妈妈去世后,我也无需两头忙了。当然也失去了妈妈的感觉,经过了好长的时间都无法适应。
没有爸爸,也没有妈妈,一家人是不是散了?或许不会吧!都是需要一个人去一直维系,就好像一位朋友所说的,父母不在了,那么家里的其中一个成员就有责任继续维持一家人的感情。
还是留在老家的我,我想自己也有责任继续维系一家人。可是,没有妈妈,总是感觉缺少什么的!是的,没有回家的感觉。


我多了好多时间,孩子需要我的陪伴,老公更是希望能够一家人出游。那一年的每一个学校假期,每一个假日,我们都会出去旅行。
我们还是来到了槟城,一个老公很喜欢来的地方。而我就选择了海边的酒店,可以看海,可以游泳。记得那一年,我们去了三次槟城,每一次的旅程,也成为了我的负担。有时候,也是挺累的。我必须承担房贷和车贷,虽然额外的收入可以负担,但是总是觉得好累。


后来,我也不想出游了。我也不想再到槟城了,然而我选择了我喜欢的度假屋,就离开甘马挽大约50公里。这是我年轻的时候,就来了好多次的度假屋,这是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的度假。
虽然孩子和老公不喜欢大海,也不喜欢游泳,可是他们还是陪同我。
结束了最后一次的旅程,继续拼搏。我从来不在乎自己的付出,只是希望大家都过得好好的。旅游成为减压的方法,可是也必须视乎经济上的能力。当然我也是有能力,可是我也会考量许多。


妈妈去世快要一年了,也预订了日期,哥哥和妹妹都会回来,为妈妈进行一周年的祭拜仪式。我打理好一切,希望能把事情办好。
妈妈的忌日前一个星期,恰好是吉兰丹苏丹诞辰,有两天的连假。我渴望可以待在家,不要再出游,不要再花钱了,而且是去槟城,我更加不想再去了。虽然老公有些埋怨,当然他也没办法。
我告诉他,一周后是妈妈的忌日,希望他也能一起去祭拜。可是他却拒绝了,我知道妈妈曾经责骂他,为的是袒护我。当然我知道那是他心里的一根刺,可是妈妈已经走了,我希望他能够放下。
或许我不明白他的想法,是真的很伤害吗?我无法了解。


我记得爸爸曾经说,自己的家事就应该自己解决。我总是觉得一段婚姻,一定要好好地谈,可是我一直都没办法做到。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心疼我,然而我知道,妈妈也是一个很强势的人。我曾经看过妈妈为了保护自己,也曾经一度离开家。当然我不曾想过如此做,因为孩子还小。我希望他能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,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和接受。当然我也选择了改变,不要再执着。
当然我也不勉强他,只要孩子同行,其实也无所谓了。孩子是妈妈的第一个外孙,妈妈也非常疼爱他,所以,我觉得孩子必须去祭拜。
当然无法妥协,也只好接受了。


两天的连假,我们就在家里休息。无需出远门,其实孩子也很高兴,他还可以在家里玩电脑。
我打算一家人去商场吃早餐,然后再逛逛,很随性地度过假日。可是他却选择了一个人去吃早餐,而且还点了许多食物,是一顿很丰富的早餐。朋友告诉我的时候,我也感到很意外。


时间过得很快,隔天就是上课天了。我和孩子提早休息,就好像平时一样。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得那么熟,不像平时一样,会在半夜上厕所,然后再看看他是否在睡房里。
闹钟响起了,提醒我必须起身了,准备去学校了。我看着空着的床位,一定是在客厅睡着了。于是,我走到客厅,看着他光着身子,身体有些倾斜地躺着。我知道,那是不好的症状了。我靠近他,摸摸他的身子,已经凉了。我不敢相信,可是还是伸出手指,探一探的呼吸。怎么我没有感觉?我不相信,我再次地探测,可是还是没有了气息。
我叫了他好多次,当然也没有回应了,人走了,怎么可能呢?
我掉下了眼泪,无法接受事实,可是却必须很镇定地。我想,我该怎样?我让他躺好,再替他穿上衣服,一件放在他身旁的衣服。他是不是要穿衣服,可是却无法穿上,是不是很辛苦呢?我一直联想,可是他无法告诉我了。


我把孩子叫醒,告诉他爸爸不在了。孩子走到他的身旁,就是一个很熟悉的人,就是躺在沙发椅上,一动也不动了。孩子哭了,虽然感受到他不是很伤心,但是我知道他,已经可以理解爸爸已经不在了。妈妈离开的时候,我抱着他哭,告诉他,我没有妈妈了。我想他还记得,就好像现在,他已经没有爸爸了。
我叫孩子去叫楼下的邻居大哥,希望他能再次地告诉我,老公真的走了。
当然我也是心里有数,他已经走了。
我开始忙碌,叫了救护车,也通知了家人。黑头人送白头人,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实。


一年前,我把妈妈打理后事;
一年后,我又帮老公打理后事。
看起来很残酷,两年里送走了两个至亲,是多么痛苦的事情。可是,我学习的坚强,我学会了面对。


我在回想,他的离去,是命中注定吗?如果我们一起出游,是不是可以改变他的命运?
我想了好多,有许多原因,命运就是安排好了。
我无法在他身旁,送他离开;
如果我在他身旁,或许可以救了他;
我感受到,上天就是安排好了,不让我看着他离开,更别说是好好道别。


一个星期后,是妈妈的忌日。可是我却忙着办理他的后事,还有许多留下来的工作,还有许多没有交代的事情,我都必须去处理。
他离开了,我选择了搬家,因为我不愿意留下来了。在这里,我曾经失去了两位挚爱。一个是我期待好久的孩子,一个是陪伴我的人。
我再次来到槟城,孩子也不再陪同,当然又是我一个人了。不过,我也习惯了。
时间过得好快,身边的人不在了,我也学会了一个人,继续我的路程。不过以后的命运是如何,上天是不是又再和我开玩笑,我也必须面对。面对家人的不告而别,面对突如其来的失去,面对患病的告知,我明白了,这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故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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